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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smile!

上坟

*还是来自西冷老师的脑洞!!!↓

深渊突然想给自己买一块墓地,当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坟墓,在旁边看到了前来祭拜名护的欺诈师。

*大概是之前无声之歌的续篇 结尾处有一丢丢假唱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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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突然有了个念头。


  他觉得他应该亲自办一场葬礼,再从自己所赚取的资金中抽一部分出来用于买一块墓地。鲜少再因血池事件而恐慌的人们今日依旧于无形的污染与同化中过得安稳祥和,而他如今想给自己一份某种意义上的安详。

 

  他要给死去的自己举办一场葬礼。

 

  他知道这行为会令所有局外的出席者觉得这场追悼仪式显得格外不协调,毕竟他们所见的他仍有着一切生命体征。因此深渊在脑内策划并举行了一场只有自己一人主持与参加的葬礼——他清楚自己从根源上便已经死去,如今的他是自己与知晓真相之人眼中的逝者,但又顽强而光彩照人地活在朋友与大众的视野中。

 

  他如同处于生与死的叠加状态,只是与那开匣即见一生或一死的薛定谔猫咪实验有所不同,这个封闭的匣子被打开后能见到两个深渊我孙洲:一个身体被啃噬得残缺不全、躺在脏器碎片与骨肉混合的血泊中断了呼吸,另一个站在尸体身旁对其行注目礼、无力地起伏着的胸膛昭示他与眼前倒下的自己所相对的生。

 

  他要给死去的自己购置一块墓地。

 

  当然他不会真的躺进去——起码不是现在。但他也不会让里面太过空荡,思索了一段时间后他想好了对此的安排:墓地选址在能见到海的山坡上,墓穴中要放上一件衣服一束花,几张曲谱一个匣,还有他人生中拥有的第一把吉他。

 

  衣物就选那件黑色的白毛领短款外套,花种采用长得和薰衣草极相似的千屈菜。至于匣子,他打算在自己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挑出精彩与值得纪念的时段、将其洋洋洒洒记于单行纸上,再把沼泽人的真相用马克笔加黑加粗写在一张与自传分开的老旧纸页里,作一副要把真实公布于天下的气势——最后在被任何一个人发现前将它们规规整整地叠好,与曲谱相伴放入匣中。

 

  完成大致构思,他按照脑内的蓝图开始行动。时间随有实感的忙碌而流逝在虚假的生命中,他利用穿插于排练中的空闲时间在暗地里布置着,最终从落实地址到碑上所刻之字都安排得稳妥。只是在逝世日期那里他选择了留出一片空白——他不知道那时的自己究竟是在哪一瞬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因此他无奈之下只能看看如今版本的自己会卒于何时。将定制要求交代完毕后他放下手机,开始思考应该拜托谁在自己哪天离开人世后填上这片空白。

 

  经历了大量排练和演出后的印斯茅斯乐队进入为期两个月的休整期,他又趁这段时间开始写阿比斯自传。从儿时和伙伴第一次在学校后山冒险写到青少年时初闻不可名状之物,林林总总或琐碎或壮烈的故事与事故跨越了从童年到成年的时间段,伴着狂放而随意的手写体被塞进行与行之间有限的空间当中。偶尔会有一些空白处被他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插画雏形的模样,不过它们很显然只被主笔者当作是小小的附赠品。大约15天后,这位燃烧着记忆与文采的艺术爱好者终于在堆着日记本和相册集的桌上放下手中已经几近耗尽最后一滴油墨的笔,于写满了前后两面的几十张原稿纸中感受到了具现化的成就感。

 

  至于后来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断断续续把沼泽人内幕也交代在有干涸水迹的纸上一事则是另一个故事了。

 

  内部假期结束,整顿完毕的乐队重新开展活动。以曾经的自己为母体完美复制而来的发声系统与歌喉如往常般运作,从头到脚的各个部件都被事无巨细地更换一遍的他很快再次创作出一首新曲子作为演出曲目、同时也作为陪葬品中的一员,至于命名方面就叫它《忒修斯之船》便好。作曲通常考验灵感与取材,但与这首歌相关的、最大的取材对象与最细致的真情实感都出在自己身上,这令他再次得到了以往所难以想象的创作速度。

 

  不错,是心目中的成果。他在花费一段时间施工完毕后对着成品与定制的花束图纸这么想着。送葬曲写好了,花选好了,自传也装订完毕,一切都妥当。于是在工期完成当天收到通知的他将它们准备齐全,带到这片仅在选址时被他造访过一次的陌生土地。

 

  很好,看来一切都顺利。他对着和自己设想中几乎完全吻合的死后归宿之所如此思考道。冷色的墓碑上附着深渊我孙洲的照片,那是他自认为拍得最满意的一张证件照——而如今他的样貌也融入了那无喜无悲的灰色中,带着自信的笑与锐利眼神洞察审视着前来上坟的自己。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隔着生与死的境界线互相凝视。他放下手中的紫色花束与黑匣,将备好的那件外套披在仍未蒙上外界灰土尘埃的碑上,闭上眼双手合十为不知于何时何地逝去的自己祈求冥福,再度起身时却看见一袭黑衣的灰绿发男子在不远处的小平地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欺诈师向左转身欲走,他的视线这才从没了遮挡物的视野中捕捉到那落于树荫阴影下的坟墓。停留于墓碑照片上的名护神情像只冷静的狐狸,在绿叶荫庇之下于暗处观察着自己的狐狸。

 

  远离喧嚣的山坡上埋葬了两段过往。没有留下遗体的两名调查员相距不远,随思念与旧日的往事篇章一同被葬于泥土与绿草的湿润清香下、沉寂于朝海的向阳之处。

 

  深渊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一阵风吹起林海波涛,前来祭拜名护的欺诈师在树叶的响声中回过头来。天气晴朗,两位别离许久的自我悼念者在无云的蓝幕之下终于再度出现于彼此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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